谢总咧了一下嘴:“都是好话,我能证明。”

三个人正说着话,有人拿着一张纸进来,看了看张晨和刘立杆,迟疑着,谢总和她说,什么事,你说吧,这两位不是外人。

来人这才朝张晨和刘立杆笑笑,张晨从她的眉目之间看出来,这人以前一定是个演员,看人和笑起来的时候眉毛会往上一挑,目光是清澈和灵动的,闪着光,这都是经年累月训练出来的,下意识地就表现了出来。

她和谢总说,ktv工作人员夜宵补贴的通知,需要你签字。

她说话的声音很脆,很好听,张晨感觉刚刚在吊嗓子的人里,应该就有她。

谢总说好。

让张晨和刘立杆感到奇怪的是,这人说是要谢总签字,但并不把那张纸拿给谢总,而是等着谢总走回到办公桌后坐下,这才拿起那张纸,读了起来,读完以后看着谢总。

谢总说可以,那人这才把那张纸放到谢总的面前,同时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旋开,把笔帽套在笔杆上,递给谢总,谢总在那张纸上签了字。

谢总把笔还给那人,那人把笔帽旋紧,重新插进笔筒,这才挺直身子,双脚很自然地就站成了丁字步,她朝张晨和刘立杆微微弯了弯腰,笑着点点头,走了出去。

张晨和刘立杆都沉默着,心里还在想着刚刚的事,谢总轻声笑道:“很好奇是不是?不瞒你们说,我不识字,小时候家里穷,四个兄弟,只能供得起两个读书,我和老三就去学手艺,我学木匠,他学杀猪,老大和老幺去念书。”

张晨和刘立杆这才恍悟,刘立杆说:“那我就更佩服谢总了。”

“佩服什么。”谢总笑道,“不过想想,我也确实不是读书的料,不比老大,老大读书一直好,高中毕业,在家务农了几年,又被推荐去读大学,虽然是工农兵大学,那也是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后来还当了县长,也算是读书读出来了。”

“有什么用,这个县长,现在还不是在给你打工。”刘立杆说。

“不一样,当县长可以光宗耀祖,去上坟的时候,可以在坟上放铳,赚钱赚再多,你最多也是要修坟的时候能派上用处,让你出钱。”谢总笑道。

“谢总的弟弟呢?”张晨问。

“你说老幺?唉,上高中的时候,回家帮忙收稻谷,被田里的一条裸露的打稻机的电线电死了,可惜了,他读书也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