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唐姨布满褶皱的手握起荣谨冰凉的手,“我在荣家待了好多年,刚来的时候你三岁,你才一点高,现在一晃你都这么大了。”
荣谨另一只垂下的手握紧拳头,嘴唇紧抿,呼吸加快。
她知道坚决让唐姨留下很过分,也不可能。
在她儿时唐姨就来家中当保姆,父亲去世后这个家便空了,唐姨也回到家乡和丈夫工作生活,在四年前被她请回来继续当保姆。
现在唐姨要离开,她的心更多的不是不舍,而是其他复杂的情绪。
“您能再想想其他办法吗?我可以专门请人照顾您的儿子和丈夫。”荣谨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尽管她知道唐姨答应简直是天方夜谭。
“唉。”唐姨不知道今天自己叹气过多少次,“傻孩子,留我有什么用呢?这个家是不可能恢复成从前的。”
荣谨本就白净的脸在这一刹那更加苍白,客厅正中央吊灯倾洒冷冰冰的光,打在她的脸上。
林邀月走到荣谨身边,弯下腰,长发自然倾到身前。
荣谨的脑袋瞬间放空,视线变得模糊,唯有鼻息间萦绕的一抹熟悉的香味让她觉得她脚下踩着的地面是真实的。
“唉。”唐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叹气。
都说叹气的人易老,但除了叹气她还能做什么呢?直接戳破眼前这个孩子最后的幻想吗?
在久久的缄默中,荣谨动了动嘴,话提到嗓子眼,又过了会才说出来,“好,这个月的工资就算一个月的。”
“辛苦你了阿谨,我还没有和太太说这事,是你对她说,还是我?”
荣谨又一次陷入沉默,但这回并没有迟疑太久。
“您说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