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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说着,一边眼泪夺眶而出,目光被泪水模糊之后几乎看不清劭泽的表情,只觉得那人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紧攥着自己胳膊的手,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劭泽也是急于战事,也没心思安慰她,自顾自地追他们出了门。

赋仟翊直愣愣的看着几人的背影,脑子嗡嗡地一团浆糊,她几乎无法让自己理智地思考这些村寨城镇的居民是否真的比蔚瀚英更值得,脑中蔓延的只有血流漂橹的东海岸,甚至能看到那些被炎海人屠戮的百姓们浑身浴血地挣扎。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然而看着蔚瀚英那仍旧挺拔而英气飒爽的背影,她还是觉得,蔚瀚英活着,才能更好地保护整个惑明的百姓。模糊之中,他见劭泽和蔚瀚英并肩走在一起,看他们的样子仿佛是起了什么争执——是啊,蔚瀚英是劭泽的父亲啊,就算劭泽碍于民族道义不能做什么,她也总不能真的看着蔚瀚英被冤死。

于公于私,她大概,都不算是做错了什么吧?

她努力说服着自己,回到自己的房中开始收拾行装。

即便是蔚瀚英不许她跟随大军,她也必须跟随。她自己捅出的娄子,总不能完全交由他们去解决。

此时营中已经灯火通明,她将劭泽新打给她的镯子小心收入行囊,又认真擦拭起自己的佩剑。

等到了东海岸,这柄剑还不知道要饮下多少鲜血,她只求在出发之际,尽可能地将它擦拭得一尘不染。这或许是习武之人最高的信仰,即便她并不将佩剑当做最为擅长的武器。

赋恂沉默地走进她的房间,见她认真地擦佩剑,说道:“为父知道,你做出这样的选择,也颇为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