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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仟翊直愣愣的看着几人的背影,脑子嗡嗡地一团浆糊,她几乎无法让自己理智地思考这些村寨城镇的居民是否真的比蔚瀚英更值得,脑中蔓延的只有血流漂橹的东海岸,甚至能看到那些被炎海人屠戮的百姓们浑身浴血地挣扎。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然而看着蔚瀚英那仍旧挺拔而英气飒爽的背影,她还是觉得,蔚瀚英活着,才能更好地保护整个惑明的百姓。模糊之中,他见劭泽和蔚瀚英并肩走在一起,看他们的样子仿佛是起了什么争执——是啊,蔚瀚英是劭泽的父亲啊,就算劭泽碍于民族道义不能做什么,她也总不能真的看着蔚瀚英被冤死。

于公于私,她大概,都不算是做错了什么吧?

她努力说服着自己,回到自己的房中开始收拾行装。

即便是蔚瀚英不许她跟随大军,她也必须跟随。她自己捅出的娄子,总不能完全交由他们去解决。

此时营中已经灯火通明,她将劭泽新打给她的镯子小心收入行囊,又认真擦拭起自己的佩剑。

等到了东海岸,这柄剑还不知道要饮下多少鲜血,她只求在出发之际,尽可能地将它擦拭得一尘不染。这或许是习武之人最高的信仰,即便她并不将佩剑当做最为擅长的武器。

赋恂沉默地走进她的房间,见她认真地擦佩剑,说道:“为父知道,你做出这样的选择,也颇为艰难。”

赋仟翊停了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赋恂。他脸上尽是风霜,仿佛近日以来的变故令他老了十岁一般。

赋仟翊仍旧想哭,却也知道,如今不是哭的时候,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说道:“爹,我知道我对不起东海岸四城百姓,但是……我真的没办法看蔚统领冤死。”

赋恂沉默半晌,说道:“蔚统领一人之命在你眼中,真的比东海岸四城百姓更加重要?”

赋仟翊沉默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