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辉一路上沉默地开着车,顺路还拐到菜市场,认认真真地买了不少菜。沈翼天站在他身后,看他跟菜农攀谈时丰富的表情,沉默地接过买好的菜提着。
他看得出来,钟辉笑得比往常还要灿烂,但越是这样,越说明,他心里真的不好受。
回到家,钟辉咋咋呼呼地跑进厨房收拾洗菜,穿着白色背心围着围裙摘菜,动作流畅,还哼着小曲儿。
沈翼天慢慢走过去,从身后环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耳朵。
钟辉怪痒痒的,伸手挠沈翼天的胳膊一边笑:“痒,别这样,我做饭呢。好不容易有个闲时间,爷给你做个满汉全席,等着哈。”
沈翼天不放手,蹭蹭他的耳朵道:“难过吗?”
钟辉身子短暂地一僵,随即笑得很自然:“哪能呢,我自己决定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嘛。”
沈翼天像没听到他的话,把他抱得更紧道:“难过就说出来,别装了,我都知道。”
钟辉肩膀一下子垮下来,手里的菜扔到案板上,身子往后靠在沈翼天怀里。
钟辉闭着眼睛,疲惫的神态从眼角眉梢涌出,慢慢开口道:“说得你什么都知道一样,你知道什么啊你。”
沈翼天低头在人额头上吻一下,呼吸轻浅地扑在对方额上,道:“我知道你的感觉就够了。”
钟辉惨淡地勾起嘴角一笑,稍纵即逝:“尚易是我的心血……好不容易扶植起来,按我的想法安置得差不多了的运作机构,改革得也有点起色的人员设置……我还真挺舍不得的。”
沈翼天静静抱着他,夕阳的光芒从窗外射进来,照在钟辉脚边,尘粒在空气中温柔地舞蹈,时光仿佛忽然慢下了步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