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八个儿子,竟还这般烦恼?”
姬宫湦说话的时候,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朝姬望贴了过来,消瘦而突起的颧骨顶在姬望的鼻子上。
姬望不清楚姬宫湦的痛处,只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分毫。
“八个……”
姬宫湦重复这两个字,不断重复了好多遍,每重复一遍,声音和语气就提高一倍,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变得像在念咒语一般。
旁边的内侍神色慌乱,不安地咽了一口唾沫,凭以往的观察,这是天子发疯前的征兆。
姬宫湦的表情逐渐扭曲,两只细得犹如白骨的手朝姬望抓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姬望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稍微掰开压在喉咙上的手指,撕心裂肺地呼喊:“王兄,我们……可是同宗兄弟……”
姬宫湦充耳不闻,眼中充斥着血淋淋的嫉妒,冰冷的双手力道越来越大,暗红的指甲深深陷入姬望的皮肤,疼得他咳嗽起来。
内侍在旁边焦急不安,却不敢上前阻拦,因为天子最近每日都要发作几次,即便没有发疯也只是暂时,一旦他发起疯来,阻拦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正在姬望濒死之际,宫外忽然传来一声通报:
“君上,西方教的先生来了。”
姬宫湦陡然一怔,嘴角微微一抽,旋即泛起微笑,不觉间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只听“噗通”一声,姬望倒在地猛喘,庆幸死里逃生,想必是虢石父及时请来高人,为自己化解危机。
姬宫湦急忙推开寝宫的门,兴奋地走了出去,瞧见外面站着一个黑袍人。
此人头戴斗笠,手持一根闪闪发亮的锡杖,身披一件黑色大袍,显然是想掩饰自己的面容。
姬宫湦热情道:“先生,你等得寡人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