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这样的天意!我不要你变成没有感情的神!去他娘的成仙!去他娘的天道!没必要把一辈子浪费在追求一个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我们到塞北,去东夷!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仗剑抚琴,笑傲红尘,一起去过比神仙还快乐的日子!”
“比神仙还快乐的日子?”郁红枝凄然一笑,道:“你终究……还是对我说谎了。那天在渭水河畔,你对我说,你的理想是希望看到天下太平的一天。但你有没有想过,凡人只要活着,就会有欲望,只有有欲望,就会有战争。永远不会天下太平。你所追求的梦想,不是比看不见的天道,还要虚无缥缈吗?可是为了这个目标,你却不肯抛弃你的忠君之心,爱民之责,还是不肯把那东西给我……”
兮伯吉甫低下头,苦楚的痉挛掠过他的嘴角,眼角的皱纹颤动。
“我明白了。你我之间终该有个了结。说了这么多,我已知道你的心意,既然我们生不能在一起,但愿死后能相依。”他抬起头,望着郁红枝的眼睛,说道:“红枝,你愿意嫁给我吗?”
一句话犹如一阵温暖的风。
郁红枝兀自站在风中,像泥塑般一动也不动。她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望着他的眼睛。
那已不是曾经那双笑盈盈的眼睛,目光中少了些许迷人的光彩,多了几分成熟与沧桑,似乎饱经风霜,却又温柔得让人感觉值得依靠。
最后,望着那双眼睛,她笑了。
笑得很美,笑得很悲,笑得很冷,犹如一朵傲雪梅花,倔强地微笑着。
就在这时,恭骨楼上看热闹的酒客们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窃窃私语起来:
“我没听错吧?那男的刚才说什么?”
“他说要那女的嫁给他?”
“不是要决斗吗?怎么又要拜天地了?”
“我看明白了。他们一个想誓死完成先王的遗命,一个要亲手捍卫师门的荣誉。尽管自古情与义,值千金。但情与忠,却是难两全啊。”
“这么说,他们就算拜了天地,也还是免不了要决斗喽!”
“喂,你瞧!居然还有人把供桌、香炉、蒲团、连交杯酒都给送过去了!真是凑热闹不怕事儿大!”
“哎!对了!咱们要不要赌他们输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