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蓉错眸,在佛像下,跪着一个年约二十的男子身上一闪而过。
他头戴金冠,身着太子蟒袍,正跪在软垫上,双手合十念念有声。
沈楚蓉轻声上前,从一旁的供桌上,捻了几炷香点燃后插入香炉,鞠躬后看向不知何时睁开眼的男子。
“不知殿下请臣女入宫,所为何事?”
太子站起身,把手中的檀香插入香炉,才笑着看向沈楚蓉,“沈家妹妹这话说的,咱们兄妹许久未见,太子哥哥想你了,请你入宫叙旧,有何不可?”
太子本就是儒雅的长相,此刻一笑,更是有几分为储君的大度。就仿佛是身为兄长的哥哥,宽容自家胡闹的小妹一般,目光柔和的看向沈楚蓉,让人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感。
沈楚蓉面上波澜不惊,只一句话,便让太子噎在当地。
“殿下若是叙旧,先把臣女父亲从天牢放出,再说诚意,如何??”
“关押沈相国,是先父皇的意思,孤可不敢擅做主张。”
太子一脸孤也做不了主的无奈,看在沈楚蓉眼中,只觉得可笑。
“殿下让臣女进宫,是因为,秦州那对父子吗?”
沈楚蓉懒得和太子打这些马虎眼,有什么便说什么。她知道太子当下的心腹大患是什么。
天子坐朝堂,可朝堂无兵马。都在各地的节度使手中,尤其是以秦州为最。
他们一路从秦州南下,一路听见秦狩攻城略地,所到之处,竟然大半都归了秦州。若是按照秦狩的进度,只怕秦狩的兵马,已经到了安州附近的潭州。
潭州过了一条黄河便是京城。
一旦京师沦陷,太子这江山,怕是就要易主。
太子面上变幻几次,最终,露出内在的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