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沈楚蓉敛下眼眸,掩盖失落。再抬头,笑意看向张先生,把账本递给他,“这是我嫁妆里的东西,虽然不多,也是我对大家的心意。将士们上阵杀敌辛苦,还请先生莫要推辞。”

张先生见上列着牛羊各五十,整猪五十,三七人参等药材每样俱十多箱,这些,单单牛羊肉就要千余两银子。

时下国土大半战乱,军火粮草运输不畅,南边的药材到了秦州,少也会翻上三倍。这些拿到市面上,少也有万两白银。

张先生原本还不以为然,见此,不由再次对沈楚蓉深深鞠了一躬,“大奶奶大恩,张某定然写信禀告总兵老爷,来日一并嘉赏大爷大奶奶。”

秦仕出身草莽,最早是个屠夫起家,一帮兄弟信服跟着起了现在的家业。他眼下即将满五十,依旧在外征战。

秦军现下攻打下安州,再往南便是黄河,过了黄河,直捣京城。

安州对秦家来说,是边防重地。秦仕亲自坐镇,安抚当地百姓,不准将士入户抢劫等治军严明。秦狩和秦朝则回防到秦州大本营,处理善后事宜,未免不是考验两个儿子,哪个更适合的意思。

此刻,沈楚蓉为秦军捐赠药物,自然是给长子秦朝加分。

张先生虽然觉得秦狩更适合接替主帅,可沈楚蓉的功劳,他也不会埋没。

沈楚蓉听见张先生把秦朝和自己并列,面上笑容不变,慢悠悠开口,“张先生不必如此。楚蓉身为沈家女,外祖父母是前皇商宋家,自知家国天下的道理,不过是为自家将士捐些用不到的药草,何必惊动老爷子。

再说,夫妻不过是林中鸟,大难来了,不推你一把,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哪里能苛求他人共患难呢?先生是经过世事的老人了,想必知道这个道理。”

“是是是,正是这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