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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于君王皆自负,不肯让女人左右拿捏,夫妻离心,父子成仇,大多都出于此。”

“所以主儿您才什么都不争。”

王疏月摇了摇头,有些话,她无法在金翘面前自表。

怎么说呢,她不想活成皇后,成妃,淑嫔,顺嫔这些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从一开始,只想要一个地方,安安静静,清清静静地把自己关起来,有书,有笔墨,她就能活一辈子,皇帝给了她这一处地方。

可是他想给她的却又不仅于此,他牵着她从封闭之所走出来,甚至想要带着她走出她封闭于身份,观念上的囹圄。

要说她一无所求,其实也不是。

作为一个皇帝,他已经做得很好了,但他真的太像一个皇帝。

以至于属于他的父子缘分,母子情分,兄弟情谊……这些东西随着户库和番库之中不断累高的钱粮而变得越来越稀薄。他励精图治,呕心沥血地留了太多东西给江山百姓,但却快把自己人生之中,私密的一切掏弄空了。

所以,王疏月想要什么呢。

她想要他这一生功德圆满,不要和他的父亲一样,虽千古留名,却落得夫妻离心,父子成仇,孤家寡人独自上碧落黄泉的下场。

一月底。

春露了一个头,料峭间,红梅开了一大抔。翊坤宫的杏花起了花骨朵儿,细碎地掩映在叶间,十分可爱。正月刚刚忙过,紫禁城四处都人仰马翻,尤其是内务府。与此同时。西藏战乱彻底平息,马多济,王定清归朝。皇帝甚欣,放了王定情川陕总督的职。

二月初的一日,王疏月牵着大阿哥,在月华门前看见了入宫觐见的兄长。

半年在西北历练,王定清整个人黑瘦了不少,看起来却更加稳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