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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升平署的大戏,弋阳腔,锣鼓唱词都热闹。皇帝从前倒是听过。这会儿兴致也不高,正跟王授文在那儿干坐着,王疏月并王定清一道行走来,方破了那阵君臣之间,不论政事,共处闲时的尴尬。

“主子,戏好听吗?”

皇帝掐了开一粒瓜子,应她道:“没什么太大意思。”

王授文听了这话,立时又站起了身,皇帝忙出声挡住他道:“王授文,你要再请罪,朕就当真治你的罪。”

王疏走到皇帝身边坐下,亲手斟一盏茶呈给他。

“我瞧恒卓看得有趣。主子若觉得没意思,那要不,我陪主子去走走。”

皇帝正觉再和王授文坐下去,又要把朝廷政务拿出来议了,实在不是他带王疏月出来的原意。王疏月一说,他便站起身往戏台下走。王授文也跟着站了起来:“臣陪皇上一道……”

皇帝头也不回,两三步转到戏台后面去了。

王授文不死心,又道:“那臣让奴才们跟着您……”

王疏月见父亲如此紧张,一面跟上去一面道:“父亲,不用了,女儿伺候着就好。”

园中道上的梅花开得正艳。

王疏月跟着皇帝在穿山廊上慢慢地走着,下人都回避得远,四下静悄悄的,只听到风吹枝头雪,砸地而碎的声音。

“你难得回家一次,不同你父兄家人说话,跟着朕做什么。”

王疏月跟了几步上去,走到他身侧,在宫里的时候,他身侧的位置,除了皇后以外,是没有人能与他同立的。那是尊卑,嫡庶的区别,即便是皇帝的手牵着王疏月,她也不能放肆的走到与皇帝并肩的位置。

然而今日,她却想犯一次法,挽着皇帝的手臂,慢慢地走一程。

皇帝侧面看了一眼她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抬头道:“手怎么这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