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没说。其实也不在于要跟他说什么。是大阿哥心里有话,但不敢跟主子您说。”
说着,她抬起头来望着他道:“您呐,对大阿哥太严厉了。”
皇帝不太想去认她这句话,“朕和他是先君臣,后父子。”
王疏月垂了眼,手上的圈推得更大了些,力道也渐渐拿捏起来了。但她的声音还是淡淡的。
“主子,这话您听先帝爷跟您说过吗?”
皇帝一怔。她这么一说,他那些不大痛快的记忆全部涌了上来,在他的少年时代,这实则是他最痛恨的一句话。可如今他却又这样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对着自己的儿子。
皇帝一时沉默。
王疏月收回手从新倒了些药油在手上,仍就用掌心的温度搓开,一面道:“大阿哥以为,成妃是因为您要把他过继给我,才伤心病重而去的。”
“那他就是跟朕胡闹,成妃未去之前,朕什么时候提过过继的事。”
“您不提,旁人也会猜,猜到了就未必不会告诉大阿哥。主子,他才六岁,亲额娘刚刚离开,若是放在外面的人家,那是要令人疼死的孩子。您还罚他在大雪里跪着。我知道,您是为我着想,但您维护我,我啊,也维护大阿哥得很。”
皇帝笑了一声:“你是拐着弯跟朕说,朕好心办了坏事?”
“我可没说。总之,您不要再逼大阿哥,其实也是我不该跟您开这个口。您之前说,成妃临去时,求您把大阿哥交给我抚养。这话成妃也对我说过,我当时不忍拒绝她,且实也喜欢大阿哥,才跟您开得口。如今,大阿哥对您和我有了那样的芥蒂,我也就想通了,无论如何,他是您的儿子,只要您心疼他,他就会成长得好,我是再不敢想了。主子,您听的大阿哥的意思吧。”
说完,她交叠起手臂,撑在皇帝的大腿上,而后将头也放了上去,含笑望向他:“不说这个了,主子,您冷不冷,一会儿想吃些什么,我让小厨房备去。”
皇帝伸手在自己腰上摁了一把。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好像真没有将才进来时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