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就是不知道,大殓过后太后娘娘会如何。”
金翘将那几块碎玉捡起来。用自己绢子托着,放在妆奁旁。
虽然他们都不想把这不知情的死物附会上什么不好的预兆,但这分明反应出了王疏月此时的心绪。
金翘轻声问道:“主儿,您心里不安啊。”
王疏月将头上簪子拆下来,发髻便散垂下来。
她望向镜中道:
“以前,我不太想皇上为了我去违逆太后的意思,但这一次,就连我在想,争不了也得去争一争。”
金翘点头:“奴才明白,您是真心为小主子和万岁爷好。”
王疏月低头看向她:“想不到你竟是个能说心里话的人。”
“是奴才的本分,奴才也是真心为主子好。主儿,您累了一日了,明日还要去永和宫守着,安置吧。”
大抵谁都没有睡好的冬至之夜。
王疏月的九九消寒图也终究没能在冬至这一日画好。
成妃丧仪按照贵妃的仪制入了大殓。
大殓日皇帝至永和宫亲视,至皇后以下嫔妃皆在灵前跪哭。大阿哥穿孝跪在最前面,直愣愣地看着自己额娘的金棺,眼睛里已经哭得没有眼泪了。看见王疏月,也不亲近,也不似从前那样唤她,只是牵着身旁嬷嬷的手,往边上走。
那日下很大雪,大阿哥穿着一身厚重的素孝,几乎要被压进雪地里不得翻身。
那样的恒卓王疏月还是第一次看到。
永和宫这边,因着在年关,皇帝又没有大办的意思,因此大殓毕后后没有在永和宫停放几日,便移了灵。
皇帝在移灵的第二日去见了太后。令皇帝和王疏月都有些生疑的是,太后并没有严词申斥皇帝,只是淡地说了一句:“皇帝也听听恒卓自个怎么想吧。哀家老了,管不清明了。”
这日午时。
皇帝在南书房散了政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