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疏月闲人一个。没事便叫金翘铺开纸,画九九消寒图。
大清入关二十几年,也逐渐被汉人冬季温情雅性感染,王疏月之前在皇帝的三希堂里看过一张皇帝亲手所描的“写九(文字版九九消寒图)”上书——门前垂柳珍重待春风(这个写九历史上有,能百度出来,有兴趣的可以搜搜看)。不仅用朱笔描红,其上还用白蜡写着大当日天气。王疏月记得,“珍”这一字上写着:“寒风席腰冷疼。”
仔细一回忆,那正是皇帝在乾清宫扶她,扭伤腰的一日。
寒风袭腰啊,他竟然说王疏月是寒风。这一比喻啊,风雅又犀利,却又带着点打死不肯服软的造作可爱。
王疏月捏着笔发笑。
金翘道:“主儿又想着什么开心事了,乐成这样。仔细您笔下墨要滴了。”
王疏月忙收住笑抬笔道:“前两年的一些旧事,如今想起来还跟在昨日一样。”
说完,她见刚描了一半的梅花图上染了一块墨迹,叹了一声。
“啧,白画了。”
金翘移开镇纸帮她换纸。
“你画这白描的梅花做什么,又不着色,挂起来也不好看。”
王疏月道:“这叫九九消寒图。有言道;‘日冬至,画素梅一枝,为瓣八十有一,日染一瓣,瓣尽而九九出,则春深矣。’”
金翘并不十分明白这些汉官之家的风雅,但她这么说,到也觉得美。
二人正坐在驻云堂里仔细地描梅花。梁安突然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主儿,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