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过会儿让张得通送你回去。”
王疏月闭上眼睛,竹编的帘子随着细风轻轻晃动,引得她眼前一时明,一时暗。
皇帝的呼吸平静,周遭也渐渐安静下来,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和王疏月头顶他刻意放轻的翻书声。
血凉人安静,哪怕穿着中衣,皇帝和王疏月也淡掉了情热,皇帝的鼻息轻扑向她的额头,像拿午后被树叶滤过的细风,王疏月的意渐渐有些迷了。
“主子。”
“嗯。”
“其实您后继有人,我也很为您欢喜。”
翻书声卡住。
皇帝道:“你心里不难过吗?还欢喜。”
“难过什么呀。”
她闭着眼睛侧过身,将脸枕在皇帝的胸口。
“我的命这么好,还要难过,那便是连佛陀都看不下去了,我啊,要每日都乐着,好好陪在您身边,好好地,照看着您。主子,我虽是妾,不能有主母姿态,把嫔妃们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对待。但但凡我一丝力,我一定全部尽给他们,好好地维护他们。”
说着,她蜷缩起腿来,在他腿边缩成了一团。
那极富安全感的姿势像一只贪暖的猫儿。
皇帝看着她宁静的面庞,不觉动容于她的话。
其实,皇帝有隐痛。
太后为了维护太子,少年时代不知冷落他多少次,言辞之中,都是要教他既做兄弟,又做臣子。甚至不惜利用他来为太子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