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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疏月看着面前的皇帝,他垂着头,眼底没有惯常阴气,但他手上的动作仍然是笨拙的。王疏月忍不住疼,牙齿里“嘶”地吸了一口气儿。

皇帝也没有停手。

“长痛不如短痛,就还有两三圈了,忍着。”

说完,站起身来拍了拍手:“脚上的你自己解吧,免得朕手重,你要闹痛。”

王疏月无奈地低下手去,“奴才什么时候闹痛了。”

皇帝走到他身后的榻上坐下:“对,你是刚性,连骆驼都敢杀,拿什么杀的?”

王疏月将自己发间的那根白玉簪子取下来:“拿这个扎的。”

皇帝看了一眼那簪子柄部,果然还残留着血,再一看王疏月的侧脸,也是一盘骇人的血迹,他别过王疏月的脸,“张得通!传周太医来。”

“等等。”

王疏月压住皇帝的手,“不是我的血,是那骆驼的,奴才没事。”

皇帝用手指延开血迹,见底下露出她雪白皮肤来,这才罢了手,却猛然提声喝她道:“王疏月,朕赏你的东西,你就这样糟蹋!”

王疏月解下脚踝上的绳子,抱着膝侧身,抬头看向他,声音不大,却说得十分稳:“您赏的东西,不就是该拿来行杀伐吗?”

皇帝一窒。

反正除了王疏月,这世上当真没有人能让他享受言辞博弈后,吃瘪的那种又苦又甜的乐趣。

“你就是赌朕会护着你是不是?王疏月,朕护不护你,得看情势,比如这一回,朕杀了你,王授文不仅一句话不敢说,还要长跪给朕谢罪。”

他这样说,反而叫王疏月安心。

皇帝这个人是时常急怒,言语撒得跟冷刀子似的,但王疏月从来没有见过他什么时候慌张过,这和他下棋的性子是一样的,走一步,算接下来十几步。不至终局,始终不知道他的子是什么时候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