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贺临,皇帝的确是一个更渊博和广袤的人。
王疏月很喜欢听他不急不慢地跟她讲述黄教之中高深玄妙的东西。
比如他说黄教的教义与汉传禅宗不同。禅宗的发展历经千百年来,士大夫阶层的传承与扩展,生出了太多形式。继而逐渐成为了文人精神的依托,不免在动荡时狂乱,不然就是流于对经论的过度研讨,而歧义乱生,这样并不利于文心和人心的安定。但汉人对这一点并不自知。
黄教的传承,多年来却极其朴素。这也和西边少数民族落户的文化水平有关。它的传承,依托的是圣者的言传和身教,这些喜马拉雅山脉中圣者本身就是经典,他们以自身演绎,所以信徒更为纯粹虔诚。
所以禅宗他要动用皇权干涉压抑,但黄教却要大力扶持弘扬。
对于王疏月而言,他是卧云精舍之外,一个更为现实的世界。
皇帝的这个世界不回避对文华与艺术的欣赏与追逐,也不乏对历史和时代的思考。
在他的阐述之中,王疏月似乎也慢慢看到了父亲这些前明文人的局限。
正所谓“不避涉历史长河,也斟酌一日阴晴”
凭心而论。
王疏月很爱慕这样一个人。
但是碍于他的帝王身份,也碍于她的汉女出身。很多情意盈盈的话,王疏月暂时还说不出口。
皇帝在言辞上到是比王疏月要自如很多。然而奈何他多年不识情爱的那颗钢铁心,以及君臣之间说话的章法,一时难以扭改,导致他虽然说话说得自如,但那些话却时常硬得像钉子一样往王疏月身上落。大半年了,始终和他那身龙袍一样,穿得严丝合缝,开不了一丝窍。
第53章 相见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