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善儿,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这件事不小,事关主子爷和太后,闹不好会一发不可收拾。我不求你们帮我,但求你们别绊着我。”
善儿似懂非懂地看着王疏月,一时竟不知道应该如劝她。
梁安却颓松了肩膀。
“主儿……我们既跟了您,就一心都向着您。您都这么说了,奴才岂敢再拦着您。奴才陪您去。”
王疏月摇了摇头:“让善儿跟我去,你不能去。”
“为何。”
“万一有事,你还能替我去找皇上。”
善儿软声道:“主儿,您别说得这么吓人,您能出什么事呢。”
还说不上来啊。
人心的复杂和混乱,也许在起心动念时,自己都是七情六欲的傀儡。或许下手的人只是为了私利,却不能深想,这会令局中的人,陷入多深多乱的漩涡里去。
王疏月没有再应善儿的话,随手从木施上取下一件披风裹上,径直出了藏拙斋。
皇帝不在,清溪书屋外站班的太监不多。
此时天已经几乎黑透,王疏月不肯让善儿提灯,好在那是个晴夜,柔软的月光铺在后湖的石头子路上,勉强看得清道。
祐恩寺已近畅春园西边尽头。
园子太大了,祐恩寺又是禁所,平时人迹罕至,就算这会儿满园都在寻大阿哥,此处也是凄清冷寂的。眼前湖中高出的水面的湖石,嶙峋如鬼怪看得人心里发慌。只有对岸山门上悬着一只灯,暖黄色的灯光偶尔照见一两只凌湖腾起的水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