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下了雨,朕怕冷。”
王疏月欲哭无泪。这是怎么了。她之前明明是搞得明白自己的身份,也还算能理解的这些事的啊。再说,自从皇帝突袭翊坤宫那一次之后,梁安,善儿,还有敬事房的那些人就拼了命给她灌那些事,恨不得她一夜就修成天地间的春神仙。王疏月有的时候都不能理解,皇帝这么个正儿八经的模样,真的能搞得懂他们口中那些奇怪的东西吗。
“你又在发什么呆。”
王疏月看着他,又想起敬事房姑姑教给她的那些话,不由地晃了晃头。
皇帝见她不动,索性自己脱靴子。
“过来。疏月,你身子还不好,朕不碰你。”
说着,他踢掉一只靴子,又去脱另外一只,一边道:“还有,朕没事,今日的事,皇额娘也不是刻意为难你,是朕对皇额娘有做得不对地方。不过你放心,朕说了,朕不会让你代朕受过。”
第42章 西江月(二)
七月底。
婉常在紫禁城内诞下了二阿哥。
消息报进畅春园的那一日,皇帝正在里面见外放山西去做粮道的官员。程英陪在里面,王授文才从九卿科道会议上脱出身来,手上捧着耗了好几日议出的章本,备呈皇帝。
他最近也确是跟皇帝耗累着了,催还户部欠款的事,他和程英原本提了一个法子上去。将户部的部费,什么余平银,茶饭银归公,拿来抵户部亏空,分个三十四年的还清。皇帝听了他这个话,叫他拟折子上来看,谁知看过之后又发还给了九卿科道,让他们议出具体之策,王授文这个起头自然要在堂同议。一连半月,京城京郊两边折腾,腿肿得老高。
程英等几个近臣实在不解。都说皇帝向来果断,怎么在这事上磨叽起来了,是不是没看上咱们的处置法子。
王授文倒是知道皇帝在想什么。
“恐怕是没看上咱们的法子,皇帝从一开始就打算办了尔璞杀鸡儆猴。户部三库的亏空,先帝爷那一朝,朝廷伸了几次手,都没能把根儿给除了,为的就是蒙古丹林部不稳,朝廷还有要倚仗科尔沁的意思。先帝爷一是不弃怀柔之政,二是念大家清贫,各有难处,也不好把臣子们逼得太狠,这才由着尔璞的顶戴带得稳稳当当。当今皇上……呵,当今皇上是惯遇事多想几步。若有后手,户部这回查亏空,就不会草草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