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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消遣。”

“有几年,余下的银钱多,我便和家中人雇车,去临县的几处名胜转了转。只是那会儿天已经大寒,下了雪,车马就不大好行,偶尔也会在路上绊住。所以也不是日日都能成行,还得看天时。”

“你父亲说,你不敢懵朕这个主子,每一分的钱都是花在刀刃子上。呵,他到敢欺君了。翰林亏空户部,你亏空朕。你回京的时候,朕就该让乌善好好查一查你卧云的账目。”

王疏月抬起头来:“主子如今要查也是该的。出入每一笔奴才都亲自记过,现账本就放在家中,主子要查大可遣人取。只是亏空已经亏空了,主子查出来奴才私吞的主子的钱,要如何处置奴才,也让奴才披枷带锁吗?”

她似乎总是在有意无意的试探他,就像知道的自己有一日会落到他赐给她的凄惨下场中去一样。

皇帝心中不大自在,但他又还没有理清楚思路来问她。

于是,放下茶盏,低头理着自个的袖口,沉声道:“不至于。王疏月。”

说着,袖口渐渐翻出了龙纹,但并齐整。

王疏月见此,便走过来,半曲下膝去替他整理。

那一根折即断的脖子又露在了皇帝的眼前。

皇帝受用,但也还想着抬起手臂,迁就她站直身。

“你在朕里好生活着,只要你断绝与三溪亭的关联,你犯再大得事,在朕眼里也不过就是‘错’,还说不到罪上去,不用什么披枷带锁,朕在翊坤宫里就处置了。”

王疏月低头笑开。

“主子这话说得,就跟要包庇奴才一样。”

“你又在胡言乱语,朕从来不包庇任何人。不过,你王疏月花的是朕的私产,朕对你大可动私刑。”

王疏月偷偷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来。手上动作到没有停。认真翻平最后一处褶皱,又用手掌去压匀。

“其实奴才在长洲的时候,也常这么吓那些固执的文人。”

“呵,你还敢吓那些人,朕都得哄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