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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得通与何庆心惊胆战地看着那一坐一立的两个人,生怕自己出一点声,就会绷断皇帝的弦。

好在皇帝尽管是暴起了额前的青经,也仍然在忍。

就这么盯着王疏月,直到她渐渐把情绪都发泄够了,肩背平息,哭声也慢慢止住下来。是时才开口道:“哭够了?”

王疏月终于肯松开抱着膝盖的手,哭得太久了,人还在抽泣,肩骨也跟着一起一伏。她半仰着头,将眼泪忍回去,一面自己抚着前胸,竭力平息。

皇帝没有说什么,站在她身旁沉默地等着。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顺平了胸中的气,站起身,从新跪下来。

“奴才御前失仪,请主子责罚。”

皇帝抬头,向穿堂中的曹立摆了摆手。

张得通见此总算松了口气,忙拽着何庆跟曹立一道退出去了。

西稍间外剩下了他二人。皇帝把那方毡垫子踢到阶前,撑开腿,就着在阶上坐下来。

“你跪到下面去。朕这样看你不舒服。”

她红着眼睛抬起头来:“君无戏言,奴才都是要死的人了,跪在哪里不都一样吗?”

话音刚落,背上就挨了皇帝一巴掌,力道并不重,她也只是身子往前倾了倾。可皇帝声音却陡地提高:“别把朕的耐性耗完,跪到下面去!”

她没再违逆皇帝。

起身跪到了阶下。

月色清清凉凉,拖长了阶上人寂寥的影子。

“王疏月,朕今儿话重了,但朕是皇帝,你听着不舒服,过了就算了,不用拿什么君无戏言来试探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