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页

皇帝僵着背脊没说话。

张得通和何庆却没大听懂这二人交锋的门道。遥遥互望了一眼。不得要领,又齐刷刷向皇帝那头瞄去。

皇帝正透过撑开的窗户一隙,看向外面。

敬事房的路子规规矩矩地在春凳儿边候着。那板子就架在春凳上,漆着红漆威风零凛凛的,骇人。

他话都说出去了,这会儿肯定是收不回来了。

再有皇帝也觉得,该打还是要打,既然她已经近身伺候,照着规矩煞煞她的性子是好的。

其实平时皇帝从来不会费一点子心去调教身边伺候的人,尤其是女人。使得好的就使,使不好的就打发,留下来的诸如春环这些人,都是把他的轨距摸得溜熟的。今儿也许是刚出了孝,心松泛下来,又看了好文章,兴致还没被王疏月败尽。皇帝看着那敬事房子的棍杖,又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王疏月,掐前起榻几上翡翠走珠,竟在心里拿捏,十板子下去,王疏月那把瘦骨头会成什么样。

就这么拿捏了半天,实在算不准。

她真的太瘦了,也许三杖就能要了她的命。

皇帝觉得自己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对女人应该也是一样的。

“曾少阳呢。”

曾少阳和春环刚回来,看着敬事房的架势,不敢进来,这会儿皇帝传他,忙进来道:“奴才在。”

皇帝收回目光,“谁在教她规矩。”

“回皇上的话,是春环。”

“打十板子,发放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