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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没有说话。

电梯停下,行李箱滚轮声音随着她们脚步响动, 房间的灯感应亮起,凌晨四点,落地窗外夜景繁丽。

电梯门在身后闭合, 没有开窗的房子里,新风系统带起的细微气流绕过两人。

宋莺时抬手按了下侧颈,听到身后怀絮问:

“累了吗?”

当然累,一天积累下来的情绪在舞台上消耗一空, 极度的释放给精神带来疲惫,可同时让她陷入难言的亢奋中。

从与怀絮走到电梯里,她的肌肉开始收紧发烫,她陷入了战前状态,丁点疲倦被席卷一空。她不想睡。

而她早在来时对怀絮暗示过,要说怀絮没有察觉……

不去管在一边的怀絮,宋莺时走到岛台,拿出浅蓝玻璃杯接水。

水涓涓流下时,怀絮走到落地窗前抱臂向外看,身影细成一株暗夜的花。

宋莺时多看了眼,再低头时发现一不小心水接得太满,像要溢出来。

她只接了这一杯,便端着水走回怀絮身前。

怀絮眉梢轻挑,没有问为什么,接过。

宋莺时满意,轻风一样掠过怀絮,大步走到控制台前。

短促嗡鸣后,不被主人需要的灯具集体下班,房间陡然一黑。

于无声中,怀絮手环紧玻璃杯,方才含到唇中的温水忽然沸起气泡,烫得她舌尖一麻。

落地窗外的明月与霓虹将眼前照得如黑纱浮动,影影绰绰,而身后有人撕开黑纱朝她走来,轻盈灵动地步步紧逼。

怀絮微垂细颈,像不设防般耐心等她靠近,从上车前,不,是从吻烙上她耳边,从她们在舞台上对上第一个眼神,乃至于更早,更早——

早到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时,她已经在期待这个夜晚。

被地毯吸取声音的脚步轻若无声,但怀絮知道她来了。

可纵然知晓一切,当宋莺时的指尖落到她后肩的那一霎,她心头像过了电,悸动后满是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