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就如被针扎了一般,忙低下头,不敢再说。
赵氏道:“要不你和大宝留在这里过年,我放心不下山里,是要回去的。”
许氏面色发白,强笑道:“我说笑呢,娘可别当真了。”
赵氏便不再说什么。
等回到山里,赵氏便把众人叫来,她环顾一周,视线在低垂着脑袋的许氏身上顿了一下,才道:“把你们叫来,是有事情要跟你们说清楚。我知道你们见了你们大哥的房子,心里有想法,想着他盖这么大的房子,得花多少钱,他的钱是哪里来的,是不是我和你爹偏心,暗地里补贴他了。”
她儿子儿媳们听她这样说,忙摇摇头。
赵氏不管他们,接着道:“那天我就说了,家里给他八两银子娶媳妇儿,再给八两盖房子,多了没有。我从头到尾就只给了他十六两,你们爹更不用说,他手上没钱,没法补贴。他如今搬到山下,等于我只给了他十六两,就把他从这家里分出去了。你们谁有能耐,我也给你们这些钱,都分出去单独过!”
几人听了,垂头不语,赵氏又道:“你们大哥能有今日,都是他自己挣来的,咱们家只养他到十岁,十岁之后他就离家外出谋生,到现在快二十八了才回来,他在外面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手头上才攒下几个银子,还要给你们这样猜忌。你们真是他的好兄弟,真是我的好儿子!”
她说着,想起早逝的大姐,想着幼年离家、孤苦伶仃的林潜,眼眶渐红,哽咽起来。
她一向性子爽快,行事利落,在这家里说一不二,从未在小辈面前有过这样失态的时候。
几个儿子儿媳妇顿时慌了,许氏更是面色惨白。
林森本来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此刻轻轻拍了拍赵氏的手,一双鹰目扫过几个小辈,看得几人两股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