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邵恪之张了张口,终究只是沉默。他有些后悔,方才不该在她面前提这些的。
漪宁只静静望着远处滚滚波涛:“北夷部落数百年来皆是我中原心腹大患,前朝皇室延绵四百年,也时常受到他们的骚扰,纵然和亲,仍不过换来短短几十年的太平。我大夏从高。祖至今,也已达二百余年,与北夷之间还是僵持不下,战争泛滥。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局面何年何月才会被打破……”
“北夷强悍,叱咤近千年屹立不倒,若想除之恐怕需要几代人的辛劳。不过,驱除掳达,收复河山,这一日总会来的。”他双手负立,衣袂翻飞,双目浑浊中燃烧着欲望之火,令人望而生畏。
漪宁看着他:“先前在邵哥哥的阅朗轩看到过不少兵书,邵哥哥也有这般雄心壮志吗?”
邵恪之垂首,迎上她的目光后淡然一笑,转而去看远处此起彼伏的山脉:“与蛮夷来一场正面的较量,的确是我此生宏愿。纵我一人之力不能将其彻底歼灭,也想消一消他们的气焰。”
想到父亲的死,漪宁心头有些复杂,无数话哽在喉头,最后只化作一句:“男儿当如是。”
怪不得他身为文官却自幼习武,还存留那么多兵法韬略。
两人静静站立,缄默无言,气氛突然变得不一样起来。
邵恪之见此笑着道:“其实,说起这黄河里的句子来,却也不单单只有战争。”
“是吗。”漪宁有些心不在焉。
邵恪之望她一眼,缓声道:“譬如刘禹锡的‘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如今直上银河去,同到牵牛织女家。’便是极好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