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窗看出去,外面一派冬日萧条景象,时近正午,照在庭院里的日光依旧冷寒。
一个高大的男人沿着墙边的石板路缓缓走过来。
李美娘心口狂跳,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十七年了,他不再是当年那个面色黝黑却笑起来一脸朝阳的少年,也不再是心怀大志,一心想要证明自己,争个好前程,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的的段流。
他现在是一个腰板微微佝偻,脸上木无表情的药农。
回忆潮水般涌上来,一浪一浪的狠狠击打,像要把人淹没在无边深渊里。
她难过的咬住了唇,施娘子那张木木呆呆的脸上,永远没有表情,可是她心里却是滔天一般的痛苦和愤懑,为何老天对我们如此刻薄?
生如蝼蚁,命贱如草。却还要经历生离死别?
她握着拳,仰着头狠狠吸了几口气,去他娘的,老娘偏不认输,偏不服气。
管事的叫住谢同,吩咐了他几句,然后指了指李美娘所在的小厅。
谢同默不作声的点点头,迈步上了台阶,走进屋内。
岁月无情,他的容貌变了许多,肤色比当年更加黝黑,脸上还贴了一块丑陋的伤疤,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是他。
谢同神色淡漠,并没有看她,低头拱手行了个礼,问道:“夫人想要什么药材?”
李美娘没有出声,她站起来,越过他的身边,轻轻关上了门。
谢同这才面露不解的抬起头看着她。
“段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