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笔回忆道:“那年冬天,金陵城中下了罕见的一场大雪,我和几位老友出门赏雪,回来时才知有人前来找我作画。因我不在,徒弟周家锦替我接待客人。那姑娘肤色极白,说是欺霜胜雪亦不为过,站在雪中,肌肤竟比雪色还要盈透白皙,美的不似真人,仙女一般。
家锦正是青春年少,对那女子一见倾心,我画完了画像,他竟然偷偷跟踪那女子而去,结果被人发现,将他打个半死,幸好他身负武功,才勉强逃出一条小命。他不敢再留在金陵,给我留个口信就躲回了老家。可惜我这个徒弟,原本极有绘画天分,却因为这个女子断送了前途。真是可惜、可叹啊。”
小山忙问:“他有没有提过那女子来自何处,是何身份?”
林一笔摇头,“未曾提过,我不知她是否叫沈如寄,只是你说的这幅画我记得。”
时日久远,能打听到这点消息已实属不易,晏听潮和林一笔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离开林府,小山忍不住道:“阁主,这和我爹说的不一样啊,我爹说他和沈如寄两情相悦,因她是战傀不能嫁人,才被迫分开。可林一笔说的是,我爹对沈如寄是一见钟情的单相思,尾随差点被打死。他为此还逃离了金陵,显然也没有机会再和沈如寄两情相悦啊。”
晏听潮叹了口气,慢悠悠道:“男人的面子比命还重要,他可能是编了个谎话吧。”
林一笔说的肯定是真的,因为林一笔和所有人都无冤无仇,没道理为二十年前的事情撒谎。
小山默然不语,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干娘撒了谎?
因为所有的这些往事,并不是周家锦告诉她的,而是从干娘口中得知的。周家被灭门那天,她在半昏迷中听见刺客提到沈如寄和战傀,一直追问干娘沈如寄是谁,战傀是什么。
后来逼问得紧了,纪柔嘉给她讲了周家锦和沈如寄的事。
会不会沈如寄根本就不是凶手,和周家锦只是一面之缘,干娘为了应付她的追问,随口编了一个故事来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