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圆房

杨艳贞怒道:“你把革委会书记请来,我也要处置了这个畜牲!主席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我们妇联是所有新中国妇女的娘家人!现在有人殴打妇女,这个主我做定了!”

李荣锦抬手压了压,声音平缓的道:“没说不处理。但我们要讲究方式方法。”顿了顿,他看向被妇女们围住的林秀芬,用刻意柔和下来的嗓音道,“林同志你好,我是第二造纸厂的厂长李荣锦。你受了委屈,我们都知道了。现在,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你来厂里找王建业同志,是想干什么呢?”

“你问她?”杨艳贞声音尖利,“她能说什么?她敢说什么?”

李荣锦瞥了杨艳贞一眼,淡淡的道:“杨同志,你不要看不起农村妇女。”

杨艳贞噎了噎,还想说什么,李荣锦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再次追问林秀芬,“或者说,林同志你想要点什么做赔偿呢?”

当然是杀人埋土了!林秀芬仔细想了想,决定这么埋:“我想要个孩子。”

李荣锦:“???”

林秀芬嘴一瘪,眼中含泪道:“我有孩子,就不是不下蛋的鸡。我、我阿婆娘就不打我了。”

有些事,本来大家都忘了的。被林秀芬一提,又纷纷想了起来。各种各样的目光扫向王建业,这到底得多不行啊!

王建业:“……”

“咳——”李荣锦干咳了两声,掩饰住脸上的尴尬,再次严肃的道,“有些事不宜大庭广众下讨论。我们去办公室说吧。”

人群中有人问:“不报公安了吗?厂长,你可不能放任地主婆欺负我们农民兄弟啊!”

李荣锦头痛的道:“王建业同志是贫农出身。他母亲早年守寡,精神上可能有点问题。”

“切——”人群中嘘声四起。国企的正式工是不能随便开除的,因此很有些提干无望的老油条压根不把厂长放在眼里。平时惹了他们,堵着办公室大门,指着厂长鼻子骂的时候都有。在厂长明显不占理的情况下,工人们嘴里跑出来的话,那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只差当面骂娘了。

李荣锦被工人们一顿输出,脸色黑成了锅底,还不好说什么。要不是这年头司机属于稀缺人才,他也不想为着个新来的跟老工人们对着干啊。他哪知道跟一造打生打死抢来的司机,是个搞地主做派的狗崽子呢?然而生产任务要完成,纸卷要送出去搞建设,他能有什么办法?他也很绝望的好吧!

为了保住稀罕的司机,李荣锦发挥了三寸不烂之舌,再三保证一定会给林秀芬讨个公道,才借着饭点,把工人们一一打发走了。等到闲杂人等散尽,说得口干舌燥的李荣锦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沉声道:“王建业同志,这是你的家务,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林秀芬缓缓的吐出了四个字:“治病,圆房!”

王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