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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绑着柱子上,怒骂了一整日,可无人理会。

“父亲曾言文公是今生唯一挚友,他的徒儿落难,父亲不管,也不让我管!”他声嘶力竭,“果然人走茶凉,文公若泉下有知,岂不寒心!”

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响亮而无力。

正当谢攸宁再度感到灰心的时候,忽然,门轻轻一动。

他抬眼,只见母亲萧氏端了粥进来。

她站定,看谢攸宁的模样,深深一叹息。

“你莫怪你父亲。”萧氏劝慰道,“所有的门路他都求过了,可他们杀的是三殿下,又有太子作证,铁板钉钉的,没人能救,你又有什么良方?你父亲的法子虽然粗鲁,却是为了你好,怕你行将踏错,把自己折了进去。”

谢攸宁只梗着脖子,怒目圆睁:“我纵然什么都不能做,就去看一看也不行么?云儿曾与我出生入死,是好友也是同袍,她一人待在那死牢里,若有人枉用私刑,屈打成招,我至少能挡上一挡。母亲人心叫我眼睁睁地看着挚友受难,当那背信弃义之人么?”

萧氏注视着他,只辩论下去只是徒劳,于是轻轻叹口气,道:“你一日未进食了,先吃点东西,稍后再说。”

“我吃不下。”谢攸宁恳求地望着她,痛苦地挪了挪身子,“母亲,我的手是不是勒断了,一点知觉也没有。”

萧氏眼看他额头上溢出汗珠,面色一变,问:“怎么会断,你别乱动,动多了反倒出岔子。”

“不行了母亲,我这手着实难受,你先解开我一只手,就一只手,让我看看究竟如何,等无碍了你再捆回去。”说罢,他带着哭腔道,“求母亲帮一帮我,我太疼了。”

他这一声声叫的,萧氏如何受得了,赶紧让婢女取见到来,剪开一根绳索。

谢攸宁一只手臂松开,脸色随即好转。他转了转那手臂,虽然酸痛,却是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