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气他作甚?”裴安拿起茶杯吹了吹,缓缓道,“父皇老了,何必与他争执。”
裴渊看了看他。
说来,他和裴安虽是兄弟,其实却是不熟。但凡说到皇帝,就算是裴瑾这样跟他交情好的,也常常会避开些不好的话,而裴安却总是口无遮拦,仿佛不拿他当外恩,着实让他意外。
裴安看了他一眼,问:“九弟没这个感觉?”
“父皇的脾性一向如此,不曾变过。”裴渊淡淡道。
裴安放下杯子,徐徐道:“那许是比我见得多的缘故。我离京许久,与父皇只偶尔书信往来。这次回来,见他头发比从前白了许多,自有此感。”
裴渊颔首。
其实,他也觉得皇帝老了。
但这个老,指的并非是容貌。
皇帝的做事方法还是老一套,却越发退缩。就拿今日之事而言,他赶紧打发了封良和裴安息事宁人,而全然没有了当年雷厉风行之气。
不仅如此,裴渊想起皇帝这两日的言行,愈发与几年前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新帝不能同日而语。
裴安又问:“方才我离开太极殿时,你曾说有一计,说来听听?”
裴渊那时没有立刻与裴安说,是心里存了再看看的意思。而与皇帝的交谈下来,越发肯定了这个想法,于是道:“此事,我以为,二兄可以去找一个人帮忙,让他在父皇面前说几句话。”裴渊道。
“何人?”
“三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