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温顺恭良,太子从未听她这么说过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恢复平静:“你要沮丧到何时?与其自怨自艾,不如想想如何替你父皇分忧。若是想不明白,多问问你舅父。你小时候与你舅父亲厚,为何成了太子,反倒疏离了?别人怎么贬你损你,可你舅父总不会对你不利,孰亲孰远,你懂的拿捏吧?”
太子忙俯首拱手:“孩儿明白。”
皇后悠悠地闭上眼,又恢复了温和的声音:“你五弟如何了?去了这么些时日,也不曾给我消息。”
太子想起裴律,面色登时不快:“我曾嘱他每十日给我消息,但五弟向来忘性大,兴许得了消遣,就把此事忘了。上回他说被安置在瓜州府,想必静候大军回朝,再一道返回。母后若是担忧,我明日遣人再去问问。”
良久,皇后叹息一声:“阿律,本就该帮你的。”
她的目光不定,带着些许看不懂的沉重,似在自言自语。
太子料皇后知道裴律和薛鸾之事,有些失望,安慰道:“等五弟回来,我再好好说他便是。”
皇后不置可否,轻轻挥挥手,玉镯在空中滑出道温和的弧线。她道:“夜深了,你去歇着,明早还有朝会。”
“是。”
太子做礼,缓缓退出去。
才到殿前,听皇后徐徐道:“昭儿,你父皇还愿意花时间训你,就是不愿放弃你,你切莫自弃。母后自然也会帮你。”
太子顿了顿,拱手称是,退出门去。
柳拂指了宫人伺候太子就寝,而后返回殿中,捧着了一盏蜜露给皇后,都:“夜深了,皇后也歇下吧。”
皇后面露疲惫,揉了揉额角,道:“昭儿还是小孩子心性。他但凡被圣上训斥,兄长必定站出来替他说话。他不但不感激,还反忌惮别人说他倚重外戚,兄长越帮,他离的越远,叫兄长也很是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