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兴许因为我和师妹并非亲生,她从小对我没有敬畏之心。将军只见着好的一面,没看见坏的一面,若将军的妹妹也像师妹一般目无尊长、不服管教,将军兴许也不会说这话了。”
谢攸宁有几分诧异:“是么?可从前她只拿九兄当兄长时,在他面前也是乖巧得很,宁愿自己委屈也从来不敢造次,还以为她对兄长向来如此。”
王阳听着,心中不由一酸。
乖巧……好个常晚云,恁的会装。
她当年去仁济堂时,是被裴渊硬塞着去的。当时,她不情不愿,师父文谦让她叫王阳师兄也不愿意,说自己只有一个兄长。
如今看来,一语成谶。她虽然嘴里叫王阳师兄,可心里头的兄长却果然只有裴渊一个。
“将军多心了。”王阳皮笑肉不笑,“我一个师兄罢了,如何当得起兄长二字。”
谢攸宁看着王阳的神色,也明白过来,笑了笑:“便是如此,鸿初能为云儿来到此地,也足见师门情义之深。”
王阳看向谢攸宁,笑了笑,道:“这是自然,无论如何,晚云也是我的师妹。她只要叫一日师兄,我就要照顾她一日。”说罢,他话锋却一转,“但将军不同。”
谢攸宁怔了怔:“怎么说到我了?”
王阳的目光意味深长:“我奉劝将军一句,莫在师妹身上浪费工夫。她从小对九殿下就有执念,如今走到这一步,她心里头怕是更放不下别人。”
谢攸宁怔了怔。
这些话,他不是没有跟自己讲过。但王阳是第一个在自己面前这样挑明的。
他深吸口气,道:“我并非心有执念。只是这些日子生出许多事端,若是没有云儿一路陪伴和开导,我也不知要如何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