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正低头琢磨着,没答话。
片刻,她把其中一个方子划掉,头也不抬地回答:“这些年我替阿兄搜罗了几百个方子,都记在脑子里。你别跟我说话,省得记岔了。”
刚说完,她拿起一卷纸交给他,道:“医帐中的药材我上回整理时大多看过,要么品种不齐,要么品相残缺,临时顶一顶可以,但不是长久之计。沙州回春堂采买的是仁济堂的药材,可以信得过,这些药材务必连夜叫人采买回来。”
楼月接过,却没有动身。
晚云抬眼:“怎么了?”
楼月神情颇为严肃,道:“我打探到了消息,太医署的人被大雪困在肃州。”
晚云心头一凉。
肃州距离玉门关还有十几天的路程,何况还有大雪,看来师叔是指望不上了。
她强作镇定,颔首:“知道了。”
楼月紧了紧掌心,道:“常晚云,师兄如今唯有靠你,你振作些。”
这是他头一次鼓励自己,晚云听着,却没什么喜色。
她勉强地撇了撇唇角,说:“我哪有什么不振作,你快去找人替我把药材弄来。”
楼月一走,晚云正写字的手顿住,心慢慢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