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戍边的兵马,但裴渊的营中极少有因罪流放之人,绝大多数都是应征而来的良家子。也是因此,不少人都已经有家世,或者有尚待定亲的心上人。
都是正值年富力强的男子,女人总是茶余饭后永恒不变的话题之一。
从前,裴渊每每听到谁为情所困长吁短叹,总觉得费解。在他看来,女人也是人,既然是人,难道会比拿着刀枪的敌兵更难对付?值得伤什么脑筋?
直到现在。
也是头一回,他开始理解了那些弟兄,并且极不情愿地承认,自己在男女之事方面,恐怕还不如那满脑子不正经的师弟楼月。
裴渊明白,他和晚云要回到过去,需要时日。
但在紧迫战事面前,一切私心都显得太奢侈。
他深吸一口冷冽的空气,望向天空。
河西的夜空,总是格外清朗,月亮晖光澄澄,落在四野,明净如雪。
既然这战事已是阻碍,便结束它吧。
裴渊目光沉静,走入营帐。
辰时。
楼月只带了二十轻骑,整装待发。
晚云跟众人一样,穿着卫士的衣裳。
裴渊扶她上马,叮嘱道:“满打满算也有十三四天的脚程,你别勉强,要是骑不动了,让阿月带你。”
“知道了。”晚云答道。
他站在马前抬头看她,她立在朝阳里,寒风将她的额发吹开,露出一张小巧的脸。那脸色因大病初愈,还有些惨白。
裴渊不由得握了握她的手,道:“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晚云低低地“嗯”了一声,却也对他叮嘱道:“阿兄不是铁打的,别累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