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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万万没想到,丁洪四五十了,竟然还随军出征。她道:“医正想必也没赶上回家过年。”

“这打到家门口了,还过什么年。”他不屑道。走了两步,他突然道:“说起来,我想起一桩事,可能你有些兴趣。”

晚云陪着他往医帐去,“你说。”

丁洪说:“这回两关遭受重创,伤患无数。出发前得了朝廷的消息,说太医署要派医官过来。好统筹河西道各医馆和州府的医官和药材,总之就是善后。我看了看名录,人还挺多,官阶也不小。其中有一个太医署医监,若我没记错,应该是你的老熟人。”

晚云听罢,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不会吧。

丁洪想了想,道:“是姜……什么来着?”

果真,她捂住额头,道:“姜吾道。”

“对,正是。我若没记错,姜医监亦师出仁济堂。”

“正是。”她沮丧地说:“是我之师叔。”

“那敢情好啊。”丁洪笑道,“你好一阵子没回家了,跟师叔团聚也是团聚。”

好个屁。师叔之毒舌,较之方师伯有过之而无不及,指不定要怎么责罚她。

丁洪又问:“我曾听闻仁济堂门人不得入仕途?”

晚云解释道:“姜师叔是得了掌门特许的。仁济堂上下也仅有他一人在朝廷供职。”

“那想必医术了得。”

那确实。师叔年少成名。现今仅而立之年,医术已经是仁济堂中公认的老二了。对于老大文谦,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说:“我之医术,这辈子也赶不上师兄。”

可据晚云所知,师叔利用太医署的职务之便,搜罗了殷朝上下所有的医书,野心大得很。她曾与师兄王阳讨论此事,王阳说:“以师叔的秉性,若情愿把自己困在太医署,说不定就是为了图这个便利。”

她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