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苏燕然等人看来,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当众斩杀朝廷举子,而且还是一名解元,此举和造反无异。
但虎威难测,谁又能拍着胸口保证元文昌不会这么做?
这些年来,九州州郡的地方势力空前壮大,封疆大吏桀骜跋扈,无视朝廷权威,屡屡有犯禁行径。最典型的一点便是豢养私兵,那么寻个由头斩杀个解元,也就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少人都为陈三郎捏了一把汗,所谓兔死狐悲,作为同榜举子,要是陈三郎横死,他们心里也不会好受。
陈三郎忽而抬起头,拱手道:“回禀刺史大人,学生想到了下联。”
元文昌不动声色:“你说。”
众人听陈三郎有了下联,顿时感觉如释重负,纷纷竖起耳朵来听,看这一副下联究竟如何。
就见陈三郎长身而立,一字字吟道:“三教儒在前,三才人在后,小生本儒人,岂敢在前,岂敢在后?”
“好!”
听见此联,苏燕然不禁击掌赞道。
这个下联,形式上毫无瑕疵,一字一句,对得极为工整吻合,不差分毫。更为重要的是,陈三郎巧妙地避开了元文昌咄咄逼人的气势,同时又显得不亢不卑,还给对方一个适当的台阶下。
叶藕桐一听此联,暗叹一声:自己打腹稿想出的那几句下联和陈三郎一比,简直不堪入目,如同粪土。
元文昌哈哈大笑:“好一句‘岂敢在前,岂敢在后’,陈原啊陈原,你倒没有让老夫失望。”
说罢,竟径直起身,大踏步离席。两队兵甲不发一语,轰然跟上。
他这一走,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是人们心中感到疑惑:元文昌一来一去,心里究竟作甚打算?
“一个儿子,一个老子,是双管齐下,而或各有盘算?”
陈三郎脑海念头飞快转动着,但想了一番,始终不得要领,他目前掌握的讯息到底太少,许多事情迷雾重重,了解不得。但不管怎么说,最为艰困的一个关卡,自己终于顺利迈过去了。刚才面对元文昌,那种如山如岳的压力非同小可,使得他感到巨大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