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10岁那年,诸清被诸艳情锁在家里,听着她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门外说话,说是要把她卖到红灯区去,从小好好调,教卖个好价钱——小姑娘如遭雷击。
从那一刻开始,她与诸艳情之间最后的联系也断开了。
当天晚上,诸清利用自己从小就饿得瘦小出奇的身板从破旧的阳台栅栏间挤了出去——三楼的高度,当场她就摔断了腿,那痕迹直到现在她的左脚踝还能看到异常。
就这样,小姑娘也拖着血决绝的走了,像是受伤的小孤狼。
……
诸清用发黄的手指捏着烟卷,吸了一口,觉得睫毛有点湿。
——这些年,她真的什么都受过。
从十岁刚出来只能在街上乞讨,到后来的跟随混混做打手,跑腿,偷窃,卖,淫,走,私,贩,毒,甚至贩卖人口,她都干过不止一次。后来做大了,倒卖军,火,贩卖黑市器官,倒手情报——混到如今南华夏黑道说一不二的几个人之一,她诸清可谓尝尽血泪。
——毕竟她可是十二岁那年第一次扒包被人扯住了手,一秒回头就敢拿刀砍那人手的人魔诸清啊。
…
诸清望着黄浦江江面,齐肩的黑发在夜风中飘动,看上去人畜无害,美的乏善可陈又惊心动魄,像个精神病。
……
她很早就意识到自己是个同性恋了,还可能是个t。
身边陪伴的也一直都是温顺美丽羊羔一样的女孩子。
可她的心一直是空的,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吞吸着焚风——从小被人憎恨用各种手段丢开,她对孤独的深入和怨恨早已深及骨髓,她恐惧它甚于死亡。
直到25岁那年,在美丽充满宗教气息的意大利,诗歌般迷人的威尼斯,她碰巧救下了被接洽的黑手党捕捉的苏晶——她那带泪的眼,如新雨般纯稚可怜,闪着微光,撞进了诸清的心底。
她几乎一瞬间觉得,哦上帝,这个女孩是彻底属于我的了,再不会丢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