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这个父亲真的做得很差?现在连方纯也恨他。
方正不懂精神病,女儿病了五年,到现在他还是不懂。
一家人互相埋怨,谷映兰说:“你管她干嘛呢?她高兴不就完了吗?最近都挺高兴的,回家乐乐呵呵的,现在你一回来就变这样,你少管点吧。”
“你们就一直这样。”方纯摘了眼镜冲着楼下喊:“不该管的时候瞎管,该管的时候不管。”
方正吼了一声,“怎么跟你妈妈说话!”
方纯闭了嘴,谷映兰让她两句给骂哭了,坐在沙发上默默擦拭眼泪,小狗豆豆跑到楼梯口冲着方纯很凶地叫了几声。
方简看见这个家从里到外都被一片灰雾笼罩,仲夏的亮白日光也无法驱逐的阴暗湿冷,怪不得小时候同学朋友都不敢进门。
父母和姐姐各据一方,方简认为,其实两方都没有错,也确实不怨任何人。
她只怨自己是个多余的存在,既然已经有了姐姐,为什么还要把她生下来?仅仅是为了和姐姐比较吗?让家里吃多张吃饭的嘴?
或者六岁那年就不该被找回来,死了还是丢了都无所谓。
方简抱膝坐在床上哭了一阵,抽抽搭搭摸出手机,把修好的照片给小莱发过去,垂首盯着聊天界面,眼泪大颗大颗落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