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轻晗摸着她的头发,“你嫌我幼稚吗?那我不管,东西得你自己找。”
钟宜声无奈,应了声好,两人这才睡下。
夜里,孟轻晗做了个梦。
初一的寒假,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
踩着一地霜雪回家,妈妈已经做好了饭,一家三口坐在饭桌前。
那个男人一直管妈妈叫阿郑。
他说让阿郑明天早上早点起来铲雪。
妈妈说明天要去给晗晗买衣服。
那个男人眼光沉下,在孟轻晗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直接跳过桌凳,对准妈妈的脸连捣五六拳。
孟轻晗听到碗碟破碎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失明了一瞬间,等再次恢复视力时,发现妈妈的嘴里淌下血,牙齿被血液濡染的猩红。
下一拳快要落在妈妈的下巴上,孟轻晗迅速挡了上去。
她记得那晚光线黯淡,她对那个男人说,我们奈何不了你,但我们可以一起去死。
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死这个字时常挂在嘴边。
那晚,她被赶出家门。
那个男人知道她记挂着妈妈,不可能走远。
她的软肋赤-裸裸被他人攥在手心。
漫无目的的在巷子里走,走到了那排砖瓦房。
钟宜声正在小卖部里买浆水,出来的时候和她撞了个正着。
钟宜声那时候就已经熟知孟轻晗的每个表情,她并没有总结出孟轻晗的情绪规律,但是看到她如同嵌进去黑色润玉的眼珠,她知道,她不开心。
于是把每句关心打磨的疏离客套,小声道:“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