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轻晗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抱住她,“声声,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有点扫兴, 但是……如果以后我再变得跟过去一年一样, 你就把我收拾一顿, 千万别手下留情,然后把我赶走。”
钟宜声摇了摇头。
偎在她颈窝, 片刻后,吻了吻她的锁骨。
她比谁都清楚孟轻晗可以无牵无挂到什么地步,她一个人可以活的肆意潇洒, 但是钟宜声知道自己不可以。
要是真的让孟轻晗离开, 那她就再也找不见她了。
不由想到初中,她第一次见孟轻晗去山上摘杏子时的场景。
杏花早就不见踪迹,满山都铺着黏腻发黄的杏子, 热浪裹挟着酸味扑入鼻端。
姜雪词说这是她们的一部分收入来源。
一尿素袋的杏核大概可以卖十几块块钱, 一袋杏干七八块, 整个暑假下来,她们可以挣上百块。
那天山上全是潮湿的热气, 就如少女的呼吸。孟轻晗穿着短袖,暗了好几个度的皮肤沁出汗珠,脊背坚韧,目光沉稳。
她似乎一点都不羡慕县城里可以穿小洋裙的女孩子,也不抱怨自己的命途多舛,她的一切都是无声的,就如托起果实的树枝,长在自己身上的不论是轻盈的花还是沉甸的杏子,树枝都一视同仁。
钟宜声远远看着她,忽然觉得,这山间柔风拂面虽然惬意又难得,但是她找到了更加宝贵的东西。
从那天开始她就清楚地知道,孟轻晗是不会属于某个人的。
她比世上最细腻的沙还容易滑走。
钟宜声捡起一颗初熟的果子,心想,得成为一个多么顶天立地的好人才能走进她心里?
……
孟轻晗的锁骨被她的双唇碰了一下,不自觉气息一紧,斟酌几秒,她才侧过头:“你说我们明天早上再补觉怎么样?今晚或许可以晚睡一点……”
钟宜声回过神,听到这话时脸有点烫,“你想的话,可以。不用问我。”
孟轻晗的手沿着她耳侧往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眼神晦暗:“不,这种事必须问过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