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不错眼地看着商粲,轻咬着唇嗯了一声:“……是演出来的。”
她的态度谨慎而小心,一瞬不瞬地看着商粲,似乎生怕错过商粲一点点的情绪变化。
在听到云端坦白她几乎全部都记得时,商粲发现自己要比想象中的更加平静。但在看到云端对她这样如履薄冰的态度时,心中却突然涌上股难言的酸涩。
商粲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将在心中盘桓许久的那个问题问出了口:“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
云端周身一僵,稍有些瑟缩般地轻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因为师姐好像不想让我想起来。”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落到地面前就会破碎掉的泡泡般,内里藏着的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层层叠叠让人透不过气的浓重后怕,“如果师姐觉得这样比较好的话,我……”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商粲已经领会到了云端的意思。
——我忘了也无妨。
明明是全然只包含着眷恋和迁就的话语,商粲却感到心中有绵密的痛感不断袭来,并逐渐演变成尖锐难忍的剧痛。这痛感太过真实,令她下意识抚上了胸口位置。涔涔的冷汗自额上落下,商粲用力揪紧了衣衫,小口喘息着,抑制住体内阵阵的恶寒。
云端察觉到她的异状,抛去了局促和不安急急上前扶她,颤声道:“师姐、你怎么……是旧伤又犯了吗?”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单是一个称呼罢了,就像是柄蜜糖制成的利刃般扎进她的心里,融化的粘稠糖浆和血液混合在一起,是带着痛意的甜,让身体都战栗起来。
好高兴,好痛苦,想触碰,想离开,都是、都是——
“——都是我不好。”
商粲猛地站起身来,她面色苍白如纸,身体紧紧绷着,用力握紧的拳不时诱出几次神经质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