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幼陶暗中撇下嘴,对沈昊首领似的语气不以为然。
跟往常一样,杨清音有胡闹的热情,却没有细致的计划,她对杜防风的了解大都来源于道听途说,然后据此加以推测,其中有几分准确谁也说不清。
慕行秋将沈昊和辛幼陶留下来,就是为了制定一个更可行的计划,“虽然是胡闹,也得认真一点,宁可功败垂成,也不能让人以为咱们是一群傻瓜。”
“这可挺难。”沈昊还是没多少信心,“听说牙山至少派来二十名道士,专门监视杜防风,棋山更是全力配合,根本没咱们插手的余地。”
“先不用插手,去见识一下这位洗剑池大盗,总没有问题吧。”
“我也要去。”秃子翻着跟头跳跃,“我个头小,逮到机会就能将水瓶偷出来。”
“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葫芦里吧。”
棋山诸岛面积都不大,从这头能望见另一头,可即使站在岛边也看不到另一座岛,倒不是距离太远,而是海面上常年飘浮雾气,遮蔽视线,就连道士们的天目都无法穿透。
整个四三岛都是为道统弟子准备的,共有八座院落,分别对应棋山以外的八大道统,院子四四方方,看上去平淡无奇,却能随时增加房间,容纳再多的客人也没有问题。
岛上的风光很一般,有些南方独特的植物,三人都叫不出名字,但是能看出来这都是普通的草木,没有任何法力。路上来往的人不少,全是各大道统的弟子,见面无论认识与否,都会客气地施礼、打招呼。
辛幼陶很快总结出规律,“基本上修行越低越热情,高等道士的七情六欲去除得差不多了,连结识朋友的想法都没有,唉。”
“你又不是高等道士,叹什么气?”沈昊问。
“我在想咱们现在还能称得上朋友,等到我去往皇京,你们的修行境界越来越高,咱们也会变成互不关心的陌生人吧。”
“咱们算朋友吗?”沈昊扭过头小声说。
“我说的又不是你。”辛幼陶也扭过头,用更小的声音说。
慕行秋走在中间,唯有苦笑,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这两人已经从互相无视发展到唇枪舌剑,按照父亲老秋的看法,他们离真正的朋友没有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