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只能再活一到十年,然后就会变成冷冰冰的头颅法器,一想到这件事情,小秋心里就会生起一股怒意。
申准已经失去魔念与内丹,变成痴呆的普通人,小秋甚至无仇可报,在绝大多数人看来,申准付出的代价远远高于他造成的危害,毕竟一名星落道士的价值,是一颗头颅和几名普通弟子所无法比拟的。
小秋与秃子一块存想,后者只是做个样子,飘在小秋脑袋几尺之外,高度相当,一会闭眼一会睁眼,偶尔会满脸严肃地四处飞行,以防有东西靠近干扰。
山谷幽静,那两名道士剪完所有锦尾马的尾毛,自顾离去,秃子飞来飞去,纯粹是在玩一个人的游戏。
临近午时,小秋正在屋子里做饭,秃子飞进来,“大事不好,秃尾马不高兴,找你打架来啦。”
小秋走到门口,不禁哑然失笑。
三十几匹尾巴光秃秃的锦尾马站在门前十几步的地方,一律用臀部对着他,稍远一些,枣红马和白马正并肩走来走去,向同伴们炫耀闪闪发亮的假尾巴。
年纪最小的杂色马驹跟小秋已经很熟了,它的尾毛还没有长成,因此没被剪掉,这时也步步后退,屁股对着小秋扭来扭去,转头发出讨好的欢快叫声,希望也能拥有一条新尾巴。
小秋整个中午都用来应对这些马,五彩缎只有一匹,他得平均分配,保证每匹马都能遮丑。秃子只会添乱,他更喜欢光秃秃的尾巴,所以飞到每匹马的后面,试图将小秋系上去的五彩缎咬下来。
他成功了几次,小秋不得不做重复的工作,没多久这个问题得以解决,黑色头马一蹄子将秃子踢出数十步,他急忙飞回屋子里,对着镜子照来照去,生怕脖子下面的盘箍有一点损坏。
“应该让老祖峰的道士做这件事。”小秋喃喃道。
道士们只在剪毛的时候才来一次,对锦尾马过后的颓丧不怎么在意,小秋之前的牧马人更愿意躲着它们,而不是主动帮忙,因此无数年来,这是锦尾马第一次在剪毛之后没有特别伤心,甚至还有点兴奋。
在这股兴奋的驱动下,马群做出一件前所未有的举动,当天傍晚,它们排着队来到小秋门前,每匹马的嘴里都咬着数根长长的尾毛,当作礼物献给牧马人。
小秋惊喜交加地收下礼物,“原来你们还会藏好东西,连老祖峰的道士都给瞒过了。”
枣红马和杂色马驹无礼可送,分别在小秋身上多蹭了几下。
一小捧五颜六色的长长尾毛,价值是一匹五彩缎的几十倍,小秋握在手里,却不知道做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