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玛瑙杯上缠着一丝丝轻红的纹路, 杯中酒液清冽如水, 崔恕送在唇边,一饮而尽。
杯酒入喉, 一线甜一线辣, 最后化成一线热,崔恕不常饮酒, 素来量浅, 很快就觉得有些微醺的意味,转脸看了糜芜,低声道:“好烈的酒。”
人也如酒, 让他沉迷, 却又无法掌控。
糜芜向他一笑,轻声道:“初入口时烈, 再饮几杯就顺了。”
她提起银壶, 想要给他添酒,崔恕将酒杯向后一缩,淡淡说道:“灌醉了我, 你就要走了是不是?”
“你看得这么严,我怎么逃得掉?”糜芜道。
“只要你能出去凝香殿,外面畅通无阻。”崔恕知道不该说, 然而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我曾下令,宫中各处门禁,无论你何时进出, 都不得阻拦。”
“陛下待我,还真是放心。”虽然已经听谢临说过,然而经崔恕之口说出,糜芜还是有些动容。
她握住他的手,将那只酒杯送到自己身前,不由分说斟满了,重又送到他唇边:“陛下敢不敢喝?”
“不想喝。”崔恕却送到她唇边,低声道,“这酒中,该不会下了什么药吧?”
若是她有法子弄到什么药物,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拿来对付他,她对他从来都是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