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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恕也笑,声音蛊惑:“我是为你着想呢,机会只有这一次,以后再想让我这么听话,可就难了。”

“是么?”糜芜仰起脸看着他,笑意盈盈,“那么,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了。”

“方才我说的那个就很好,”崔恕低低笑着,“夜里试试?”

话音未落,就见她颊上迅速染上一抹绯红,崔恕还想再说,糜芜已经抽手出来,朗声吩咐道:“服侍我梳妆。”

宫女们很快围随上来,簇拥着她向里间走去,当着许多人,私密的话却是不能再说,崔恕带着未散的笑意,慢慢地跟了进去,坐在旁边的榻上,看着宫女将她披在肩上的浓密黑发一绺绺分开梳篦,又一点点挽起固定,渐渐地,一个牡丹髻的雏形便显露出来。

只是梳头而已,然而,却感觉永远也看不够,原来即便是这样平常的一件事,只要是她,也足以让他欢喜。崔恕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他曾很多次想象过与她成婚之后的情形,然而当时能想到的,都是些亲昵的片段,像这样琐碎温馨的日常却无从想象,如今身在其中了,才知道竟是如此让人安心的滋味。

发髻很快挽好,宫女抱过妆奁,请糜芜选择要用的首饰,崔恕走近了,拿起奁中一支金累丝衔珠凤钗正要递给她,余光却瞥见角落的格子里,静静躺着那把金背螺钿梳。

神色一滞,片刻之后,崔恕将那支钗稳稳插在她发髻上,对着镜子端详了端详,道:“就是这支吧。”

镜中人抬眼看他,盈盈笑语:“我极少打扮得这样隆重,好看吗?”

“好看。”崔恕温声道,“只要是你,怎么都好。”

糜芜在镜中向他一笑,道:“陛下越来越会说话了。”

崔恕没有反驳,只是微微笑着退在边上,看着宫女将耳铛、压鬓、玉胜一一给她插戴好,又在脑后簪了一对小簪,若是换一个人,这样富丽堂皇的打扮也许要压不住,可那是她,这些璀璨的珠光都成了她的陪衬,不过点缀她的媚色而已。

崔恕看着看着,目光不觉又落在那把梳子上面,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移开了。

他也许学不会不去嫉妒,但至少他已经学会了接受。

不过也许,他该给她换一把梳子了。

这一天崔恕没有处理政务,也没有离开糜芜半步,从早至晚,只是形影不离地跟着她,晚膳刚刚撤下,立刻便挽了她的手,低声道:“天色不早了,早些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