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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恕犹豫了一下,到底不肯对她隐瞒,便道:“我问过你身边的人。”

糜芜垂了眼皮,许久才是一笑,道:“我原本以为是因为待在宫里所以不自在,原来并不是。”

她再次推开他,笑着说道:“只要陛下不肯让我自己做主,那么无论在宫里还是在郡主府,其实也都差不多对不对?”

“我并非这个意思,”崔恕拉住她,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只是不放心你,所以才替你安排,也都是为了你的好。”

“若我说不愿意陛下替我安排,”糜芜看他一眼,唇边带了若有若无的笑,“陛下会听我的吗?”

“那要看什么事。”崔恕道,“若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我可以由着你,若是大事,最好还是听我的。”

“江绍算大事还是小事?”糜芜追问道。

“不算小事,也不算大事。”崔恕许久没有与她起过争执,原以为她已经驯服,此时突然见她又像从前那样不依不饶起来,也有些不快,蹙眉说道,“我不明白,江绍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不见便不见,何至于为了他与我争吵?”

“我不是为他,我是为我自己。”糜芜道,“若是我连见谁不见谁都不能自己做主,还有什么意思?”

崔恕还要再说,转念一想,又何必为了这些事情与她争执?只要她与他成亲,以后就只能待在宫里,外面那些男人再也休想见到她,他何必为了将来不会再发生的事跟她较真?这些天里好容易哄得她肯柔顺地相待,又何必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江绍闹得功亏一篑?

一念至此,崔恕改口说道:“既然你不喜欢,那么下次我不过问你的事了。”

糜芜没料到他突然让步,怔了一下才问道:“真的?”

“真的。”崔恕揽住她的腰,低下头看着她,轻声说道,“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再私下过问,不过,我还是不喜欢你见江绍,以后不要再见他好不好?”

见不见江绍虽然没什么,然而他如今便已经处处插手她的事,谁知他将来还会插手多少?糜芜有些犹豫,可他已经先退了一步,于情于理,她也该退一步才是,她犹然记得皇帝说过,退一步,有时候反而是进。

糜芜迟疑着,到底靠在他胸前,低声道:“不如这样,若是他有要紧事,我就见他,若是没有要紧事,我就不见他,好不好?”

虽然并不算遂心,然而她肯让步,比起从前已经大不相同,崔恕暗自欢喜终于找到了与她相处的诀窍,便道:“好,就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