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翠发落去浣衣局了,闻莺那孩子,唉,”王福良叹口气,道,“昨儿不小心冲撞了皇后,挨了三十板子,这会子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只怕不是冲撞了皇后,是皇后向她清算那块红斑的旧账吧。糜芜跟着叹口气,道:“闻莺真是可怜,王公公,我很担心拾翠呢,你要是有法子的话,能不能帮忙跟浣衣局说句话,让那边照顾点她好不好?”
“我现在就算说话,也没人听喽。”王福良叹着气说道,“行吧,待会儿送了衣裳回来,我过去浣衣局说一声,就看中不中用吧。”
他看看糜芜,又看看她身后的晴烟阁,脸上便有些疑惑:“江姑娘,先前我恍惚听见说皇后娘娘恼了你,现在没事了?”
“没事了,谢校尉替我向皇后娘娘求了人情,放我出来了。”糜芜道。
王福良脸上便有些惊讶,到底也没说什么,只道:“有惊无险,江姑娘真是吉人天相。”
糜芜满心里都惦记着皇帝的病情,忙问道:“我就是放心不下陛下,想去看看陛下。”
王福良看看左右无人,压低了声音:“我听说陛下不大好,主要是吃不进去药……我这两天留心看了看,宫里大小地方的管事都换了一遍,就连平常巡逻的卫队也都是生面孔,江姑娘,你万事小心,我得走了。”
王福良匆匆离开,糜芜掩了门进去屋里,沉吟不止。
福宁宫进不去,大小管事都换了,禁中巡逻的金吾卫和虎贲卫也换了,皇后筹划的很周祥,都怪她昨天领悟的太迟,要是能早些猜到皇后的意图,早些阻止皇帝继续听下去,也许皇帝就不会出事。
皇后太了解皇帝了,惠妃就是他心里扎得最深的一根刺,只要揭破真相,根本用不着做什么,皇帝自己就承受不住。
但,事已至此,懊悔已经没有任何用处,皇后不让人进福宁宫,肯定是在皇帝的病情上做了手脚,当务之急,就是想法子让皇帝醒来。
谢临说的很对,眼下太子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除非皇帝能醒过来说一句准话,否则,崔恕即便如何,也是乱臣贼子,站不住脚。
“想什么呢?”谢临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来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手里提着许多东西,含笑看着她。
糜芜也不隐瞒,轻声道:“我在想,皇后有没有让人好好给陛下治病。”
“若是我的话,我就不会。”谢临笑着将手里拿着东西一样样往桌上放,道,“只要顺利交接,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