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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芜带着几分得意笑了起来,道:“我从前经常假装咳嗽,管我阿爹要这个吃。”

崔道昀不觉也笑了,道:“以后就不用假装了,爱吃多少都有。”

“真的?”糜芜眼睛一亮,“早知道我就多做点了!等明天再做几罐吧,就是这个时候新鲜木瓜不太好找……”

崔道昀安静地听着她絮絮地说着,心中的郁结慢慢地消失了,世间似乎只剩下了木瓜、蜂蜜,他的嗽疾,还有她那些有关吃食的各种小心思,琐碎却又实在,想每天都要吃的清粥,每天都要喝的水,那么平淡却又绝对离不开,她就是他身边的烟火气息,与她这些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比起来,那些国家大事,反倒没有什么了。

糜芜细心观察着崔道昀的神色,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赌对了,即便皇帝仍旧在疑心,但皇帝还是顾念她的,这一关,她算是过去了。

只是,总有关卡要应付的感觉并不让人愉快,若想要一劳永逸,必须解决掉皇后。

皇后的软肋又在哪里呢?

翌日一早,糜芜送崔道昀上朝之后,跟着便到荟芳园去看鱼,及至到了园子里,又想起要吃蜜饯,便打发闻莺回去取,只是等闻莺取了蜜饯回来时,池塘边上已经空无一人,糜芜早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浣衣局位于后宫西侧,进门就是几行排屋,中间的空院子里到处都是木盆,虽然时间还早,已经有许多女人蹲在院里洗衣服,棒槌捶打的声音此起彼伏。

糜芜很快发现了苏明苑,无他,实在是太扎眼了,所有的女人中间唯有她一个人远远地躲在角落里,面前的大木盆里堆得高高的全是衣服,她也不洗,只是蹲在那里嘤嘤哭泣。

一个管事的妇人被她哭的不耐烦了,原本正在拄着笤帚歇着,此时抡起笤帚往她身上就是一下,骂道:“大清早起来嚎什么丧?却不是晦气!”

苏明苑哭的更大声了,抽泣着说道:“宫规里头写着呢,不得随意殴打宫女!”

糜芜由不得一笑,苏明苑真是,怎么都不肯入乡随俗,这都是什么地方了,还搬着宫规跟人讲道理呢?

那妇人越发烦她,举起笤帚还要再打,糜芜上前一步,朗声道:“住手!”

那妇人回头一看,差点以为是惠妃,等回过神来,顿时明白就是传闻中那个极得帝心的江氏,连忙放下笤帚,陪着笑说道:“姑娘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认得我?”糜芜瞧着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