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轻轻抚着她轻软厚密的头发,崔道昀的笑意渐渐变得悠远,轻声向她道:“就是这样吧。”
就是这样吧?糜芜一时间不能确定,一双眼睛只是看着他,试图从他眸中看出更多,可崔道昀很快放下手,道:“你去玩吧,朕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糜芜走到门口,却又回了头,轻声问道:“就是现在这样?”
“是。”崔道昀没有抬头,只是温声说道。
虽然并没有挑明,但糜芜明白,她与皇帝,今后也只是如此。
意外的是,并没有想象中的失望,反而觉得轻松。
数日之后,崔恕带着江南贪墨案所有赃证和涉案官员由水路进京,预备向皇帝复命。
将秦丰益等人在西郊安置好后,崔恕独自骑马入城,途径十里亭时,亭外柳树下站起一人,遥遥向他笑道:“明恕兄。”
谢临。
崔恕促马上前,道:“无咎怎么在这里?”
谢临从地上的包袱中拿出一个蒲团,笑道:“明恕兄是否认得这个?”
崔恕垂目一看,正是黄叶亭的旧物,他谈谈说道:“不出两日,此事便有结果,无咎不必着急。”
这是承认了。谢临将蒲团放回包袱中,断肃了神色:“明恕兄若是不忙的话,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从暮云山一路追查到黄叶亭,但黄叶亭处理得很干净,除了那个蒲团,他没找到任何可以表明主人身份的东西。线索似乎断了,但那个蒲团,却让他想到了崔恕。再想到在江家时,崔恕几次三番提醒他不可接近糜芜,谢临越发疑心。
他立刻潜入已经被查封的三省斋查看,才发现那里只剩下几间空屋,所有的用具摆设都已消失,就连帐幔之物也都撤下,这种不留丝毫痕迹的做派,又让他想起黄叶亭那处宅院。
崔恕,糜芜,他们有机会接触,他们有可能相识,谢临需要确定,那几个所谓的贼人,是不是崔恕的手下。
崔恕沉吟片刻,下马与他走进十里亭中,道:“你怎么知道我会由此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