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崔恕嗤笑一声,停步回头,道:“你以为你是谁?”
糜芜看着他脸上未曾收敛干净的冷笑,语声轻柔:“我还以为你只会绷着一张脸,再没有别的表情了呢。”
这一瞬间,崔恕竟下意识地想要照一照镜子,看看自己是否总绷着一张脸,但下一息,他醒悟过来,沉了脸回头便走。
“你觉得我能进宫吗?”
她的声音突然近了,想必是她起身追了过来。崔恕无端便放慢了步子。
可她却不并往他身前来,只是跟在后面低声道:“若我进了宫,难道便没有你求我的时候?”
她可真是自大,居然敢用上一个“求”字。崔恕越走越慢,却并不停步,也不言语。
“你若不是怕我,为什么不敢看我?”她依旧跟在后面,挑衅般地问他,“为什么不敢帮我?”
崔恕终于停住了步子,回身看她:“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糜芜嫣然一笑,抬眉看他:“那你想要我怎么求?”
“不必,”崔恕转回身,道,“我不会帮你。”
“崔恕。”她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冷淡了下去,“你究竟是谁?”
崔恕不觉又回过身来,垂眸看她。
糜芜走近一步,低声道:“你来历不明,无依无靠,却能对抗太太,又能暗中监视江家的动静,你整天躲在三省斋中不出门,却能结交谢临,若是我猜得不错,你背后的靠山,必定大有来头。”
这一刹那,糜芜看见他眸中突然迸出一丝寒意,不觉心下一惊。
他居然动了杀意。她只是想吸引他留步而已,他却动了杀意。糜芜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道:“我不是你的敌人。”